【朝耀】日落西山

第十八章


我还是没能告诉王耀,我想让他离红色的苏维埃远一点,离伊万更加远一点,我嫉妒他们在外人眼里像恋人一样的关系......


可那又如何呢?我们隔山跨海本就不该相恋,我没有资格在他身边。或许是唇上的余温还让我意乱情迷,又或许是南方的湿冷让我感到彻骨寒冷,直到返回车站,我都没有勇气再回去找他。


风衣被我拢紧,我戴好帽子坐上火车闭目沉歇。


即使在梦中我也不得安生,我梦见王耀与我形同陌路,梦见米字旗从香港缓缓降下,梦见我孱弱孤独地躺在白色的病房里打着点滴,梦见新西兰、爱尔兰那两个孩子离我远去,也梦到了弗朗吉和王耀把酒言欢,阿尔弗冷漠轻蔑地推开我.....


最后,我梦见自己站在海平面上遥望太阳缓缓西沉,霞光漫天,黑暗从天空开始笼罩下来,海风吹拂掉了我的最后一滴泪........


“先生,醒醒。”服务员的呼唤让我从睡梦中醒来,我捂着头从位置上起身,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坐下火车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暮色深深,一如当年我搀扶着王耀一起走过古老的北京城一样。


我终究是抱着遗憾和未尽的告别再度离开了,王耀终究要走自己的路,我该有足够的信心相信他,既然活下来了就一定能走下去。


东方的夜空雾很深,我登上船遥望黑色的,无边无际的海面。


和平的降临让国家之间各自得以喘息,一场场变革和危机在一次次伤亡中进行,我没有回到大不列颠,秘密和首相大人申请了前往非洲战场参军后我以普通人的身份独自加入了驻扎在非洲的英军。


一来我身体健康状况每况愈下,二来是不想再见到那些国家意志体,无论是谁都不想见。


好在首相大人同意了我的想法,即使他不同意也阻止不了我什么,与其徒增烦恼倒不如顺遂了我的心意。


说起来这像是懦夫的逃避,我在心中无奈苦笑。


这不是我第一次玩cosplay的“游戏”,从前和西班牙打架的时候我也常常以海盗商人的身份出海,只要碰上安东尼奥我就会跳下船来找个地方把他殴到鼻青脸肿,自然他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把我打到站不起身来,直到安东尼奥认可了我,我们才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一起喝了好些酒。


要是叫那小子看到如今我这“柔弱”的模样必然会被狠狠嘲笑吧。


于是我穿上了普通士兵的军装,没有任务的时候我偶尔也去非洲大草原上捕猎,偷偷售卖给黑贩商人赚些烟酒钱。


日子在这一天天中过得飞快,一年又一年,我的咳嗽果然好了许多,同我参军的子民一起在这片土地上待了许久,我也因为在各种任务中表现突出从列兵升到了中尉。


广袤荒凉的非洲除了贫穷便是无休止纷争战乱,直到太阳再次落下,我才发现一天又过去了。


从不断的电报里我得知英国的处境已经好了许多了,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这个消息使我感到无比欣慰。我在非洲待了将近十年,一战致我的元气大伤到现在也恢复了不少。


正当我以为我的身体会完全好起来时,某一天早上集合时我却突然昏迷了过去,直至醒来,天色已近黄昏,我才发现自己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打倒了,到了夜里我更是虚弱得连手臂都抬不起来。这样的状况使我不得不向上司打报告请假躺在营中军帐里休息,而后日夜持续的发烧体虚更是让我在神志不清期间吐了几次血。


我想我的身体状况健康问题比从前更严重了,每当我在黑夜里醒来我却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白天当我清醒的时候我便会看报纸,问军医士兵们伦敦的状况,但所有人都一无所知,只告诉我伦敦一切都好。


我头晕身子沉得也便越发厉害,军医几次为我诊断之后都瞧不出病症,便建议我打报告回伦敦修养。



这些身上的伤痛的病原普通人自是无从知晓,就连我身为国家化身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旁人只当我得了疟疾一类的病,这里的士兵战友们都陆陆续续来看过我几次,他们都建议我回伦敦修养,又怕我这个模样连伦敦都去不了,每天都要为我叹息几次。


我知晓自己历经千年沧桑哪里还会完璧无瑕,这些莫名其妙的伤病虽然折磨人但也不足以致命,因此吐血的次数多了我反而越发不对任何人开口喊疼喊痛了。


就像王耀当初那样,非要撑不住了才被人发现。即使真的发现了又如何,我们身上的病痛又岂非一朝一夕能好的?


一天夜里,我捂着嘴咳完血后正打算入睡,一通电话突然找到了我。


“sir,有位温斯顿先生打电话找您,长官让我讲电话转接给您。”我的守夜列兵马修轻轻走到我面前向我报告道。


我愣了好几秒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心中却是觉得有些熟悉。


“您是否要接电话?”马修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撑起身子点点头,马修立刻扶住我,一步步蹒跚着走到了通讯处。电话就放在桌上,陆续有军官进进出出,忙碌不停。


我拿起电话马修就退到了门口等我,电话里传来声音,我伸手掩住了自己想要咳嗽的欲望。


“sire,我是温斯顿。也许您不记得我了,但您现在是不是病了?”


“咳...你想说什么?”我咬着唇问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是太虚弱的样子。


“我知道您的病因,我知道!我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家,现在外面的世界没有人理解我的想法,更没有人赞同我,但我知道您一定会明白我的,我懂您的状况就像您很快就会懂我,懂这个世界一样。”


又是一个疯子!我在内心哂笑。


“是金融危机,美国刚刚爆发了金融危机。美国先生本人前几天也病得厉害,我们的工业产业已经暴跌了百分之十六,全世界都受到了波及......您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的是不是?”


上一次如此大规模的金融危机我仍然历历在目,我和阿尔弗都损失不小,甚至也病了很久,是旷日持久的一场病。


紧接着......是战争。


“所以呢?”我低声问他。


“我们不能再继续“绥靖”政策,大英帝国必须立即停止这种荒唐的政策,我们不能再裁军了,sire!”那个男人在电话里紧张又激动的朝我说道。


我已经无法去追究他通过的什么方子找到的我,但眼下他这番话我也曾经思考过。


在这非洲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我也在审视自己。


和平的岁月固然好,谁愿意看到战火纷飞,妻离子散,国破家亡?但和平也意味着我曾经的对手喘息机会。


路德维希这样的事他敢做第一次,难道就不敢做第二次么?试问谁又愿意四周虎狼环饲呢?


未来不可预见,和平弥足珍贵,连弗朗吉那个胡子混蛋也告诉我自己累了乏了,我们签下凡尔赛条约就休战,难道这不是我想要的么?一切的好处我都得到了,甚至连阿尔弗的总统也不敢吭声反对。


哦对了阿尔弗...那家伙在凡尔赛那边被我们摆了一道心中必然还在怨我们,这次金融危机爆发他怕是自顾不暇了。


那么...只是一场普通的金融危机的话,我为何会病到这般田地?如果此刻眼前有面镜子,一定能清清楚楚的让我看到自己无比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我用力扶住了桌角以免自己腿软跌倒。


“我向首相大人和女王陛下表示过支持,作为大英帝国...除非你也是首相,那样我也将毫无条件的支持你...咳咳咳咳”我不得已放下电话弯腰喘气起来。


桌上的电话里隐隐传来话语。


“That would be best...sire...”


没想到后来竟被我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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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去非洲待到了1930年,1929年10月金融危机在美国爆发,波及全球。


文中“温斯特”就是后来著名的丘吉尔首相啦。


关于称呼,因为sir以普通人的身份入伍参军,所以常人会喊他“先生”,也就是“sir”,像首相女王还有其他国家意志体之间也会这样称呼他,因为身份差不多平等。陌生人见他不知身份也会礼貌称呼“sir,先生”


温斯特这样的人知道亚瑟的身份,更愿意尊称他为“sire”,"殿下”以示尊敬。


称呼都带有我主观感觉,请勿深究,经不起推敲(捂脸)


写了这么多历史政治我是真的不行了,后面大概会走普通时间线吧,故事的时间线将更加隐晦,请自行判断大致时间。


好了,我要想想朝耀的故事情节了。


 @楠雀想吃夫妻肺片 

日常艾特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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