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家首相大人亲自登门来“提点”我，我不得不受宠若惊起来，毫无疑问是最近我的状态和心绪不佳已经影响到了他们。
“是的…David，没错，我知道最近我有些影响工作了，也影响你们了，抱歉David…”我将酒放在茶几上，顾左言他“这酒味道真的还不错，您知道的弗朗基那家伙的品味的，您一直也很喜欢不是吗？要不我们喝一杯…..”
“Athur，请不要岔开话题，我是在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哦我亲爱的国家大人，你知道我说的是王耀不是么，所以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首相大人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仍是牢牢盯着我。
国家的意志不以个人情绪而转移，从前我一直深深地明白着这一点，而如今，我动摇了。
“先生，我将继续支持和拥护您与女王陛下的决定，无条件维护大英帝国的利益….”我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慢慢双手交握置于身前，同时低下头避开了首相大人的视线，“不过，王耀作为我们在远东牵制本田和布拉金斯基这一点，我希望能继续利用….至于我的私人感情……我绝没有可能同他干净、简单地在一起不是么？”
首相大人点点头表示赞同，起身却朝我叹息起来：“我知道我们今后仍免不了同东方打交道，你也不可避免地会同他打交道，如果这是你能做出的最大让步，那么我尊重你的决定。”
“残酷的战斗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如若世界格局被重新洗牌，我们将不可避免地陷入衰落，正视我们现在的处境才是你眼下最该考虑的事，我的国家大人。”
厅门被侍从打开，首相大人话音落下，最后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才慢慢离去，我垂下脸，不由握紧了双手。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在法兰西巴黎开始的谈判竟长达半年之久，到了六月末，终于迎来尘埃落定，而此时在凡尔赛宫签订合约时已经也只剩了我，阿尔弗，弗朗基和路德维希，还有其他几方各自的代表们在场，作为“战败国”路德维希，更是忍受着屈辱签下了这一部针对他的条约，可想而知他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出人意料的是，一出凡尔赛宫，我便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身边的阿尔弗和弗朗基都吃惊得望了过去，连只落后几步出来，脸色阴郁的路德维希在看到来人时都皱了皱眉。
正是许久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俄罗斯，也是我们四人共同的老对手了。凡尔赛宫前空旷美丽的广场上那个男人站在微风中朝我们微笑。
来者不善！
我们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而路德维希已经低下头一言不发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德方代表皆跟随离去。
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布拉金斯基视我们如无物一般在我们面前走了过去，只在经过我时朝我时笑了一笑。
一股无名的怒火立刻从脚底蹿上了头….该死的毛熊！该死的斯拉夫人！
“小亚瑟冷静啊！哥哥劝你不要冲过去打他，你这小身板会躺一个月都下不了床的….嗷呜~~~”法兰西因我的一记老拳砸到了他脸上，立刻捂着脸躲到了一边。
“弗朗基哥哥你没事吧？亚蒂你太冲动了，快停下！“阿尔弗雷德扶住弗朗西斯在我们中间劝道，“好歹hero我也在你们中间来来回回当了这么久的和事老了，二位给hero点面子好吗？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哟！”
死对头这么个劝法挨我这一记老拳绝对是“罪有应得”，不过效果显而易见，我对俄罗斯挑衅的气果然消了不少。
“哥哥我容易吗我！”弗朗西斯委屈地朝我“控诉”。
“哟，现在知道不容易啦？当时背着我们和那头死熊签约的时候不是容易得很么？”我刻薄地开始翻旧账。
弗朗西斯放下捂着脸的手朝我嬉皮笑脸的看来，“小亚瑟这是政治没办法嘛，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了，现在我们三个是同伴，更是盟友，斤斤计较不利于我们团结啊，小阿尔你说是不是？”
阿尔弗点点头称是。但是没过多久这家伙就生了悔意，他的总统与他更是亲自致电向我们宣布退出这个“不平等条约”。
“亚蒂，你知道的，hero觉得我们之间更应建立一个国际联盟，这对你没有坏处我亲爱的哥哥，你和弗朗吉哥哥不能像一个暴君一样独裁，那对路德维希也不公平，你再与他私下里缔结秘密条约是对弗朗吉哥哥的背信…哦也许我的话太多了，不过亚蒂你可以好好想想hero的忠告…”
“臭小子先管好你自己！”道貌岸然的小混蛋！我愤愤地挂了电话。
然而不止是我能感觉到，愁云密布的天空下战争的影子还并未完全消失，局势仍然在微妙中瞬息万变，紧接着我就明白了伊万那个挑衅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又过了些许时日，我住在伦敦时忽然收到了从东方本田菊那边发来的电报，上面的信息明明白白的写着俄罗斯以“苏维埃”的名义废除了与王耀的不平等条约。
苏维埃共产主义.....红酒混蛋干得好事….我冷笑着将电报捏成一团扔在了地上，随后立即打电话命人为我订了去中国的远洋船票。
我扮作普通商人坐上了前往东方的客轮，在海上航行了些许时日终于在繁华的码头见到了前来接我的贺瑞斯。
“先生，住处已经为您安排妥当，如果您不需要处理什么特殊情况的话现在就可以带您去休息。”一口流利的英语从身边娓娓道来，贺瑞斯着了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为我开了汽车门，随后将我的行李安置好后坐在了我身边，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司机发动车子开了起来，我伸手轻轻揉了揉这小家伙的额发，没想到我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倒使他浑身僵硬起来，正襟危坐着。
“别紧张贺瑞斯，看到你把自己家管得那么好我很欣慰，你长大了，孩子。”我试着与他交谈。
贺瑞斯侧身将视线凝固在车窗外，然后开始一本正经回应我的问候。
“谢谢先生您的夸奖。我很抱歉王耀的下落我至今未能查到，派出去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自从贺瑞斯到我身边后他再也没唤过王耀“大哥”，便总以姓名称他，如同陌生人一般。如果没有那年他朝我的那一跪，我几乎真的信了贺瑞斯是恨着王耀的。
可是爱之深恨之切，他们血浓于水的情意我又能如何？只要不触及不损害我的底线，我对贺瑞斯的亲情一向宽容，正如这次。
“别担心贺瑞斯，我已经有他的消息了。如果有空，你可以和我一道去内陆见见他。”我微笑。
贺瑞斯不出意料的又拒绝了我的好意，或许是怕我多心，又或许是他还没放下对王耀的心结….
“谢谢先生您的好意，也十分抱歉我公务繁忙实在不便动身与您一同前往，还请您原谅。”他转身面对我致以歉意。
我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至于王耀，我是在杭州城里一条脏乱热闹的小巷子里堵到他的。他坐在一个小摊前吃着面，一身灰色干净的粗布衣衫配了一双黑色布鞋，及肩的青丝半拢于脑后，还是那张清秀俊逸的娃娃脸，像是坊间十五六岁的沽酒少年。
我在他吃面的四方桌坐了下来，余光瞟到跟着我的人都隐开了去才将视线落在了王耀脸上。
什么时候这粗茶淡饭他也吃得如此津津有味了哼！我故意低咳了几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却见他为了喝汤把碗端起来将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
咕嘟咕嘟…热汤随着他的吞咽流入腹中，于是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干净了一整碗面，想起了相识的从前他从不会这样吃东西。
“小王，啊要哩否啦？（还要吗）”许是王耀大口吃面的模样让人倍感食欲大增，连摊主都不由对他热情起来，而我肚子则不争气的发出了抗议声。
丢人丢大了，早知道在出门前吃些早餐了。
“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为了找你才没吃饭！我才没有想吃你的面！”我瞪着王耀辩解道。
“好啊麻烦您给我再上一碗。”王耀朝我身后喊了一声。
等面的过程中最为煎熬和尴尬，周边的居民打量我的目光简直就像是在打量外星人，各色的眼神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很快让我倍感如坐针毡。
王耀终于不再把我当空气，也不再把我当陌生人。
“你到底在我这里布了多少眼线，这都能被你找到？跟踪狂变态吗你！”
我正要和他提伊万的事，香气袭人的面先一步到底了我面前，老板笑呵呵地把面在王耀面前放下，王耀接着将面推到了我面前，顺手将筷子递给了我。
“小王，依是侬相好否啦（他是你相好吗），难得外国人啊，小夫妻两个感情好来啊~~”
这王耀家南方的吴语，对我来说无异于听天书，我听不懂这寒暄，但从老板善意中带着艳羡的眼神中我感到了一丝诡异，更加奇怪的是王耀递给我的筷子停留在半空中不肯再松手了。
我又暗中使了些劲要接过筷子，但发现王耀仍是牢牢攥着筷子，嘴里一边向老板嘀咕了几句吴语，换来了四周一片温和的哄笑。在这个温暖明亮的早晨。
“中…王耀，你面都给我了一双筷子和我较什么劲啊？松手。”不过我以为他还在怪我调查跟踪他的事，甚至是一大早在这小巷子里堵他。
“我道歉，擅自调查你的动向是我不对，但我确实有话要对你说。况且你又不肯在你家政府那边好好待着，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找你了。”
他一把抽回了筷子，“你可别给我吃这面了，我又没说要请你吃。”继而起身就要来端我的面。
“那我请你总行了吧，你这一顿我付，我付钱！”我也端着面不松手，同他较劲。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像是两个孩子在吵架。这样的画面让我在心里笑了起来，一阵暖流从我心底流过。于是我先松开了手重新坐下，朝他笑起来。
“那你多吃点，我看着你吃好吗？”我支着脸看他。
“你爱吃不吃！”他赌气般把面在我面前放下，又从我面前放着筷子的竹筒里重新抽了一双新的筷子给我，撇过脸不再看我。
我笑了笑，在热汤面氤氲的气息中望着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忽然便很想亲吻他。但这是大庭广众，我不能也无法靠近他实现这个愿望，所以只一瞬我便熟稔地用筷子吃起了他为我点的面。
第一口，馥郁的鲜美，我吃得慢极了，细细用味蕾品尝了每一丝味道。
第二口开动之前，我唤了王耀。
“这面太多了，我吃不下，你既然拿了筷子就帮我分担点可以吗？”我想与你重新开始。
“你…你是不是欠？”王耀转过脸来小声朝我用了口型。
“真的吃不下，不然我只能在你家浪费粮食了。”我用“无辜至极”的眼神看着他。
本以为他仍然不为所动，他却拾起筷子毫不客气地从我碗中夹起面就送到了嘴边，还从我碗中喝了一小口汤。于是我趁机让王耀问老板要了个空碗，细细将一部分的面挑到了空碗中，又倒了汤进去，把肉丝和一些佐料倒入碗中，空碗立刻盛满，我轻轻将这一碗推到了他面前。
“这面好像和你刚才点的那个味道不一样，你尝尝呢？”
他狐疑地接过，撇了我一眼，端起碗喝汤，我不动声色地转动手中的面碗，在他刚刚喝汤的位置停下，端起碗，我浅尝了一口。
“我看你是做梦还没睡醒呢吧。”他翻了个白眼，放下碗起身就要走，“快点吃，不是有事找我吗？”
“好。”我随即应和。
这当真是一场美梦，在旭日东升之时，我亲吻了你，我心中的至爱——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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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更新了的我，良心太痛了。
@楠雀 后面靠你啦。